第八七八章 千疮百孔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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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锦鸢楼那边,都处理好了吗?”

    王府书房,墨书远拨着灯芯随手翻了页案上书卷,烧焦了的棉绳爆出噼啪的火星,光色摇曳中映出青年一张看不清神情的脸。

    “回王爷,都处理好了。”探子应声颔首,少顷微顿了语调,“不过……听府医说,雅侧妃太过心急,不但私自将那堕子汤中的君药换成了同类中药性最烈的那种,还逼着王妃将药渣也一齐吃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君药的药性太烈,府医与稳婆去得又不够及时,王妃小产时血崩伤了根底,往后……往后只怕是再难有孕了。”

    探子话毕便垂头不敢再看墨书远的脸色,后者听罢沉寂了半晌,良久才抬手重新翻了页书:“眼下都有谁在王妃身前伺候?”

    “韵诗韵书两位姑娘,另外还有三两个原本就在锦鸢楼的丫鬟。”探子稍作沉吟,“对了,王爷,柳夫人也过去了,这会应当还没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若卿做事,一向是细致稳妥的。”听见那句“柳夫人”,青年的面色显然见的放晴了两分,他伸指捏了捏自己发痛的眉心,眉眼间晃过一线倦色,“好,本王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且下去罢。”

    “喏,属下告退。”探子敛眉,忙不迭悄声退出了书房。

    待探子离去,墨书远盯着桌上那卷翻开的史书怔怔许久,忽的低头泄出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十八岁那年,他曾亲手杀死过他的孩子。

    如今他二十六了,可他的孩子,仍旧死在了他的命令之下。

    “母妃,远儿好累啊。”青年呢喃着垂下了眼睫,烛火打在他脸上,映出大片的青影,才脱口的话几乎是转瞬便消散在了风中,他心下突然生出股说不分明的迷惘。

    他好像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去争那山巅之上的至尊之位了。

    初时好似是为了让母妃再多注意他一些,后来便渐渐被那无匹的权势迷花了眼。

    再后来,夺嫡仿佛成了他心底一道除不去的执念,他既不甘于屈居人下又不想见他人过得痛快;可到了现在,他竟已然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去触碰那夺目又危险的皇权了。

    ——他只知道自己没得选了,在夺嫡这条路上他付出了太多太多。

    他的孩子死了,他的三哥也死了,宋家远离了京城,侯府又彻底垮了台,相府现今与他绑在同一条草绳之上,他被所有人推着赶着奔向那金雕玉砌的九五之位,他不能退。

    他不能退,一旦退了,等待他的,就会是那见不到底的万丈深渊。

    墨书远下意识拉紧了身上的衣衫,阳春三月的夜晚,他竟觉着那风,无端带出了三分透骨的冷。

    他有点害怕。

    他想他的母妃了,可是母妃似乎从未真正念想过他。

    或者说,当他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幼童的时候,他是曾在母妃脸上瞧见过真心实意的关怀与爱护的,但那样真挚又浓郁的情感,在某一天便忽然如云烟消散。….在那之前……发生过什么来着?

    青年屈指成拳,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,可任他将他的手都锤痛了,他也没能想起那段日子究竟发生过什么。

    在他的记忆里,十岁前的日子每一日都是那么的寻常,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。

    他确信自己不曾变过,也确信自己不曾刻意惹恼过母妃。

    所以,为什么呢?

    墨书远痛苦抱头——他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府医呢?开了药就走了?那药呢,那帮人可曾把药好生煎好送过来?”

    “这帮不长眼的混账!就算这孩子是王爷下令拿掉的,王妃也仍旧是这南安王府的女主人,他们岂敢这般怠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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