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戏本子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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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丁乐香坐下后便将自己父亲的遭遇说了出来, 那驿丞见她美貌就想让他父亲把她许给他为妾,丁乐香的父亲自然不同意,最后毒发身亡。

    驿丞又来跟她说她父亲是暴毙, 临死前让驿丞纳她为妾,丁乐香当然不相信, 觉得自己父亲身体一向健康,不可能暴毙。自己是他唯一的女儿, 也不可能许给人做妾。

    “那你是如何从那驿丞手里逃脱的呢?”敬则则好奇道, 前头她说拼死逃脱, 敬则则有些不信, 那些个家丁穷凶极恶的, 丁乐香又是弱女子, 那等情形她要逃脱是极难的。

    说到这儿,丁乐香眼圈就更红了。“是我的婢女, 拼死护着我逃出去, 她自己却被拦在了驿站里。后来,后来……”

    丁乐香说到这儿就有些说不下去了, 拿手绢拭了拭眼泪, 歇了一会儿才重新鼓起了勇气道:“后来我装作乞丐去驿站附近打听,听说那几日里驿站半夜抬出一个箱子, 我想,我觉得……”说着丁乐香捂脸痛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沈沉叹道:“好一个忠仆。”

    敬则则也叹了口气,为丁乐香的不幸而唏嘘,又为那些个作恶的男人而觉得恶心。一个小小驿丞为了美色就能谋杀朝廷七品命官,可见此处官场的风气有多腐坏。

    沈沉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, “你有冤在身, 为何是去府衙门口告状?不该先去县衙么?”

    丁乐香摇摇头, “县尊的第三房姨娘正是那驿丞的女儿。小女去过好几次县衙,可那驿丞派了人在县衙门口守着,一见小女就扑上来抓捕,说我是他家的逃奴。”

    “就在县衙门口拿你,你们县尊都不管么?”沈沉又问。

    丁乐香又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听到这儿,沈沉的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了。“迄今为止你说的都只是猜测,至于你父亲是不是那驿丞害死的,你的婢女是否死了,都不得而知。”

    丁乐香点点头,“所以我去巡按、巡检那些衙门告状,他们都不肯接状纸。”

    沈沉又问,“你既然有心,为何不去京城告御状,却一直留在这南翔府?那些人定然是四处搜捕你的,你又是如何躲过的呢?”

    丁乐香低头道:“我得给我爹爹庐墓守孝,他葬在异乡,有冤不得申,作为女儿,我实在不忍心离开我爹。至于躲,我装成了叫花子每日里换地方,就这么过来的。今日是去府衙告状,不慎被发现了,才遇上恩……才遇上小夫人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你爹葬的地方?”敬则则有些惊奇,因为听丁乐香先才的话,她爹的尸骨应当是那驿丞收敛的才对。

    “我爹是朝廷命官,又带着任命文书,朝廷会追查他是否如期到任,所以那驿丞也不敢隐瞒,只报了个暴毙,匆匆地埋了,却不敢立碑文。小女为了寻得父亲尸身,一直在驿馆附近找寻新坟,功夫不负有心人,总算是被我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丁乐香说得简单,可敬则则听在心里却肃然起敬。她一个弱女子,白天肯定不能去寻坟,因为她必须挖开来看才知道。所以她只能晚上去那些坟地里,还得一个一个地刨开,简直想一想就叫人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这般艰难,她还坚持为父守丧,还要一边寻找机会告状。只是想一想就知道她这些年的不容易了。

    沈沉道:“我记得武威县令暴毙的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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