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第 63 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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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海浪声一波未停一波又起,潮起潮落,阴云覆盖在天空,岩石潮湿冰凉。

    石洞内的少年敛下眼睫,靠在石壁上闭目,神情安宁,失去鲜活的情绪的少年仿若天上来的神明,让人移不开眼。

    少年的腿部逐渐长出,是极其完美的腿型,笔直白皙,小腿修长,微微曲起时腿弯形成月亮雪沟,泛着莹润的光泽。

    他睁开眼,墨色的眸与蜻蜓一点的泪痣染上艳丽的意味,瞬间从天上落入奈何桥边,变成艳鬼,眼底翻涌着嫉恨。

    他憎恨着那个被她选择的仿制品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心知他与他对于诗绪里来讲都是一样的,他可能就会完完全全、彻彻底底地失去任何思考的理智,做出无法用常理衡量的事。

    是什么呢?

    总之不是伤害她的方法。

    将诗绪里囚在一处也是不行的,她那么可爱,谁都不能夺走她的任何东西,都是不行的,是禁止的。

    ……那就只能把别人解决掉。

    比如让诗绪里的同学、朋友、楼下商店熟悉的服务员、上课有说有笑的同伴、坐电车时两旁的路人……全部都变成他,就可以了。

    只是一个隐约的想法,很快被抛之脑后,因为诗绪里让他们相信她是将有记忆的他们一视同仁的,并没有倾斜哪一个。

    少年抱着膝盖,双眼的瞳孔散发着可怖的执念,盯着虚空一点,思维混乱不堪,对仿制品的恨意疯狂生长,指甲陷入手臂上的肉,用力到指节发白。

    都怪那个赝品…!凭什么!他从不信什么好运气,所以一定是那个赝品的错。

    半晌,他的眼睛低敛,睫羽遮挡住大部分的瞳孔。

    滴水的石洞内,冷风呼啸,气温回升,少年静坐在岩石之上,刚刚令人心惊胆战的无限恨意恶念收敛一点,片刻之后,他似有所感,手怔怔地摸向脸颊。

    眼睫在颤抖,少年低头,黑色眸愣愣地盯着指腹上的一点湿润。

    他彻底愣住,因为这并不是表演中的眼泪,更不是疼痛或者难受时所掉的生理性泪珠,那些都是他自己能意识到的。

    现在的眼泪,是无知无觉的。

    是他没有意识的。

    是他不能理解的。

    青木站起,走至外面的一处岩石水洼旁,水面依稀映出他面无表情的精致脸庞,单看眉眼间流转的冷漠,只觉此人无情无义,寡淡薄情,但就是在这张脸上,突兀地流下几滴泪,眼眶里装满怔愣的凝滞。

    那些嫉妒愤恨的激烈情绪在爆发之后就会突然间清空,在他心底留下的,仅仅是空茫茫一片。

    心脏空荡荡的漏风,这也能产生眼泪吗?

    青木一下一下用指腹点着自己的眼泪,明明没有再受到负面情绪的驱使,却还是无法停止落泪。

    从未有过的事情。

    为什么?

    他应该和以前的那些[青木]一样,愤恨、嫉妒过后,就踌躇满志地继续过奢侈的生活,对诗绪里身边的位置虎视眈眈。

    他从没有停留过,一直在追逐,就算追逐的过程中无聊,也会寻找昂贵的享受,玩弄指使其他人找到恶劣的乐趣。

    怪物一样的心脏,时时刻刻充满着黑色的感情,而那些人类的普通感情,他不曾拥有。

    青木揉了揉眼睛。

    泪水没有停下。

    用尖锐的石头刺穿眼球,血水顷刻间迸发。

    他讨厌疼痛,但从不畏惧。

    流的是鲜血,他却总觉得还是在流泪。

   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?

    心脏并没有难受,为什么还会流泪?

    他逐渐哭出声来,仰着头,颈上的线条伸展,血水顺着脖颈流下,少年的眼球很快复原,于是泪水混着剩余的鲜血滚滚而下。

    “诗绪里……诗绪里…诗绪里……”

    很想见她,却不能见她。

    想撒娇着问她,却不能做到。

    他如同一个快要溺死的人,难受地抠挖脖颈,不顾力气,脖颈迅速变成一片的红。

    过了许久,嶙峋岩石群中的少年才陡然垂下了头,黑色发挡住一切的神情,蜷缩的肩膀显出几分的脆弱易碎。

    也许是他生病了。

    心脏像是从没有长出来似的,空洞无物,黑乎乎的令人恐惧,吞噬掉一切,只余下寂寞与失落。

    这个向来只会嫉恨、愤怒、散发蓬勃情绪的怪物,似乎产生了更加软弱平淡又不断蔓延的悲伤。

    那些哀戚、失落、更加消极又无法消解的负面情绪,在吞噬他的血肉骨骸。

    如果说嫉妒、愤怒、恶毒是尖锐的武器,冲锋的号角,奔跑嘶吼的野兽。

    那么哀痛、悲戚、无力的请求就是从内里被刺穿的伤口、角落舔舐鲜血的落魄猫。

    至少有那么一瞬间——

    他失去了从诞生以来就锐利扎人的锋芒。

    酒店。

    我醒过来时,天色已晚,软绵的白色被子盖在我的身上,还有一个人也盖在我身上。

    我死鱼眼瞪着天花板“………”

    我就说怎么呼吸不畅呢,在梦里都是被捂死的,原来如此。

    青木正跟只小猫似的无比依赖地将脑袋隔着被子靠在我的腹部,但他并不是猫,而是一个比我高、比我重的人,我的左腿也被他毫不顾忌靠上来的腿压麻了。

    ……不行了,他的头好重。

    我推开他,肚子终于得到解放,呼吸顺畅了一些。

    青木跟一个煎饼一样被我翻了个面,滚到另一边。

    我缓了一会儿才下床。

    好饿,饿到肚子在冒酸水。

    我把白色被子往青木身上一丢,他便被粗暴地盖住。

    在洗漱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,我一出来就看见青木坐了起来,一脸惺忪睡意地揉眼睛,声音软化道“诗绪里——好饿好饿啊,想要吃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正要去二楼的自助餐厅。”

    青木勉强点头“也是,只能吃这些了。这里真荒凉,连一家像样的高档餐厅都没有,诗绪里诗绪里,你的爸爸一定是想把你丢在这里过苦日子的吧!多么刻薄又小气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我懒得理他,打开房门就准备走出去,青木连忙穿上鞋跟上。

    咔哒。

    房门被关闭。

    他太急了,头发都没梳,即便是男生的短发,也稍显凌乱,有几缕翘着,冲淡了他五官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视觉感受,增添了几分慵懒。

    青木缓慢地打了个哈欠,眼尾溢出泪花,他穿的是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宽大的卫衣,竟然显得帅气又性感。

    我进入电梯,他就跟着进。

    电梯内有两个陌生人,我们没有目光的交汇。

    但在电梯四周的壁上映照出清晰的模样,一个人看见了青木,露出惊艳又恍惚出神的眼神,另一人也不住地瞥他,直到最后直接变成直勾勾地注视着青木。

    我透过侧面的镜子,看了那两人的外貌。

    青木面上带着困倦,眼睫垂下,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叮。

    电梯到了二楼,门打开,我神色如常地走了出去,青木瞬间回神,睁开眼睛跟在我身后。

    “诶——等等!”一人见他要离开,不自觉地挽留。

    青木侧过脸瞥了那人一眼,凉薄淡漠的眼眸似有警告,宛如铺天盖地的黑色刺芒,轻易地将那人钉在原地,嘴唇嗫嚅片刻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闭。

    我转头看向关闭的电梯门,警惕地问他“那人在叫你?”

    青木笑了笑“才不是,那丑八怪在对电话说呢。哈哈哈哈哈哈一定是解雇了,或者被甩了,那种外表丑陋的人,谁敢交往啊?你说对吧诗绪里?”

    我“谁信啊,你每次的谎言都很劣质诶。”

    青木毫不在意,从后面推着我的肩膀前进,微微弯腰靠近在我耳边说话,气流吹拂过我的耳廓,痒痒的。

    “诗绪里别管其他人,不要看他们。”

    我被推到餐厅,也就算了,多注意一点就行。

    拿了一些食物,坐在空桌上一口一口地吃。

    青木吃得很是勉强,拧着眉。

    明明他也会吃平常的食物,但总有几次会显露出极致的嫌弃。

    我看着他那副痛苦的模样下饭,不得不说青木的皮囊真是好看,即便我很少受到他魔性的勾引,但基本的欣赏水平还是有的。

    青木的泪痣在水晶灯光下悄然流淌着蛊惑人心的魅力,我骤然回想起我那受到他的吸引的几次经历。

    对于我而言,那是一种古怪的眩晕感,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,只能任凭他的动作。

    与其说是被吸引,不如说是被迷惑。

    难道只要他想,他就能散发出比现在还要强烈的魔鬼一样的诱引吗?

    我吃完饭,青木一见到我放下筷子,自己也连忙放下。

    我看一眼他餐盘里堆积的食物,又看一眼旁边指示牌上浪费食物就要多交钱的字样“……”

    青木不情愿地戳了几下土豆“诗绪里,好难吃。”

    “难吃你拿这么多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好饿啊!还不是怪这个餐厅,煮的什么东西。”他赌气一样,用叉子把土豆戳的千疮百孔。

    我默默看着他。

    其实并不是让他非要吃完,我只是企图表达出我的无语。

    但青木好像误会了,他嘀咕几句,掀眸看了我几眼,慢吞吞地又开始吃了。

    一个接着一个,吃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我“………”

    你的嫌弃,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吃完饭,我去了一楼大厅询问最近的天气和打扫房间的一些时间表问题,青木先一步上楼回房。

    等我问完,依稀对明天有了大致的计划,准备回房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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