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4章 刀剑交锋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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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丛幽火接阴阳,半盏孤灯冷清秋。

    不同于外面的喧嚣杂闹。

    暗牢内安静的空气,甚至带着些诡异。

    每隔十步都点了烛台,烛台映照出那些空荡荡的囚笼,还有囚笼上那冰冷的黄铜锁。.CoM

    大概每隔三五个囚笼,便有一位在案的重犯被关押着,这些人不知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待了多久,变得如同这暗牢一般死寂。

    兰溪持灯路过时,惊不起太多的波澜,那些重犯们连屁股都未挪动半下,只窝在那草席中,斜着眼抬眸,用阴恻恻地令人后背森然发寒的目光,死死盯着兰溪,似要从她身上挖出几个洞来。

    兰溪恍若未闻。

    目视前方,朝这条长廊的尽头走去。

    她的身后,跟着的狱卒头头握了握手中的鞭子,本想抽打这群人一顿,好长自己的威风,好得太后娘娘的看重和青眼。

    可此刻正主目不斜视地离开了,他也不好再发作逞威风,只能将那鞭子往自己怀里一收,朝着兰溪追了过去。

    一边小跑着跟上,一边解释。

    “太后娘娘有所不知,关押在此处之人,皆非凡人。”

    “要么是犯了罪的皇亲国戚,要么是有谋反谋逆之心的乱臣贼子,要么就是别国的细作和俘虏,毕竟此处暗牢建在宫内,地方不大,又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,不是那等等闲之辈能住进来的。”

    见兰溪不答话,他又腆着脸道。

    “您要见的人是第三种,原本安排在水牢中的,御前那边传讯说您要见她,小的们急忙将她拾掇干净,送到这最里间来,以免污了您的耳目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……太后娘娘待会儿还是得注意些,这位女俘……脾气有些古怪,动辄便张口骂人闭口杀人,像是有武艺在身上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从前遇到这种的,皆是手脚筋儿先挑了,再做打算。”

    “可御前的人传话……说这位不能随意折磨,可以羞辱,却不能留下太大的伤病,往后还有用处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小的们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,如今只绑了困在柱子上,别无他法。”

    “待会儿太后娘娘见她时,可得仔细点。省的她贱命一条,伤了太后娘娘的金尊玉体,那就是把她杀十回都赔不起太后娘娘的一根手指甲……”

    这张嘴,留在这暗牢内实在是屈才了。

    兰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,继续往前走去。

    顺口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那狱卒头头眼尾狠狠一颤,立刻龇牙咧嘴地笑着答道。

    “回太后娘娘,奴才叫固安,入宫已二十年了,在这暗牢中也待了二十年了,对这暗牢里关押的人都是谁,有什么过往,各个都门清!”

    “除了新来的那几个,但凡是往前的那些事,太后娘娘敢问,奴才就敢从这群人口中撬出来!”

    兰溪这回倒认真看了他几眼。

    这位固安太监似乎很着急从这里出来啊。

    看守暗牢的狱卒,守着这群重犯,哪个不是装了一肚子的辛密,别说后宫了,就是前朝都有不少大臣,想塞些银子给些好处,从他们口中挖出些东西来。

    可惜能在暗牢当值的,都是历任皇帝亲信中的亲信,宫内宫外的关系,全在皇帝手中死死捏着。

    谁敢有二心?

    就连她,都没想过买通狱卒这件事。

    可如今……这位狱卒主事的太监,竟主动寻上门来?

    兰溪声音飘忽不定,问道:“你是想让哀家将你从暗牢中带出去?”

    固安太监摇头,犹豫了几息后,道:“奴才……是有事想求您。”

    兰溪奇了。

    有什么事,能岔开皇帝,求到她头上的?

    固安太监左右瞥了瞥,确定无人后,解释道:“奴才虽是陛下的人,可在陛下眼中,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下属罢了,既非亲信,也非肱骨。”

    “便是有事想求到陛下那边,可奴才这身份,只怕连那乾清宫的宫门都跨不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更别说求陛下帮忙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若投靠了娘娘,起码在娘娘心中,是有奴才这号人物的。”

    “奴才觉得……希望大些。”

    倒是个聪明人。

    兰溪勾唇,笑道:“哀家在宫中的名声素来不好,都传哀家心狠手辣翻脸无情,你不怕哀家得了你的便宜却不算账,扭头将你敷衍过去吗?更甚至……”

    她眸中似冰雪堆积,掀起寸寸冷意。

    “更甚至飞鸟尽走狗烹,连你这条小命哀家都不打算留呢?”

    固安太监并未被吓到。

    他在暗牢多年,什么形形色色大奸大恶之辈都见过。

    太后娘娘的这点威胁……

    他压低声音,苦笑道:“娘娘别开玩笑了。”

    “心狠手辣不过是那些不经人事的宫女的谣传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在奴才这等宫里的老人看来,娘娘恰恰是赏罚分明,果敢仁义之主。”

    “您每次在宫中动杀念,都不是情绪用事。要么是那些迂腐的老人倚老卖老,您想借此敲山震虎,要么是有人不长眼地惹到您的头上,若您轻拿轻放,往后更有无尽的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您杀人,是不得已而为知。”

    “您仁善……却是人人皆知。”

    “宫里头伺候的这些宫人,谁不想去芝兰殿伺候?虽说芝兰殿规矩多些,可宫人的俸禄和打赏,顶其他宫殿两三倍呢!”

    “而且,您殿里的人,便是受个风寒,您都会请太医过来诊断,令其休息养病,月俸也不苛扣。”

    “但凡您殿里的人,在外头从没说过您一句不好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兰溪脚步微顿。

    是这样吗?

    可不打骂下人,给足银子,那不是主子应尽的责任吗?

    固安太监还想再说些什么以表忠心,前方却已到了尽头。

    尽头深处那狭长的囚笼里,黑衣黑发,形容散乱的女子,被狼狈地绑在铁架上。

    多日的挣扎耗光了她的力气,此刻,她正颓然地垂着头,半睁半眯的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破烂的靴子,如同木偶一般,僵硬地直立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兰溪都以为她没气了。

    可她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,那双狭长似狐狸眼的双眸,撑着满眼的血丝和那发红的眼球,缓缓上抬。

    伴随着身上锁链发出的刺耳的碰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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